近日，拼多多被“薅羊毛”事件引爆网络，而这只是近几年网络黑灰产引发的国内资损规模最大的案例之一。
据调查，我国网络黑灰产已经形成了一个年产值达千亿元级别的庞大黑金利益链，并通过上中下游的严密分工构建起了一个密切协作的网络，轻则让企业遭受数千万元损失，重则让企业直接破产。
网络黑灰产横行肆虐，上至企业平台，下至卖家买家，都或多或少受到牵连波及，值得电商人关注深究。
什么是黑灰产？
所谓网络黑灰产，指的是电信诈骗、钓鱼网站、木马病毒、黑客勒索等利用网络开展违法犯罪活动的行为。稍有不同的是，“黑产”指的是直接触犯国家法律的网络犯罪，“灰产”则是游走在法律边缘，往往为“黑产”提供辅助的争议行为。
阿里巴巴发布的《2018网络黑灰产治理研究报告》揭秘了黑灰产链路四大类型：
一是木马植入、钓鱼网站、各类恶意软件等技术类黑灰产；
二是包括虚假账号注册等在内的源头性黑灰产；
三是用于进行非法交易、交流的平台类黑灰产；
四是实施诈骗等各类违法犯罪行为的黑灰产。
据2018年5月发布的《数字金融反欺诈白皮书》显示，2017年在中国黑产从业人员超过150万人，网络黑灰产已形成年产值达千亿级别的庞大黑金利益链，他们通过上中下游严密分工构建起了一个密切协作的网络。
从暗扣话费、广告流量变现、手机应用分发，到木马刷量、勒索病毒，网络黑产无处不在，让企业蒙受了很多损失，甚至直接导致一些企业破产。
阿里《报告》显示，2017年我国网络安全产业规模为450多亿元，而黑灰产业已达千亿元规模，黑灰产业比安全产业发展得更为迅速。
黑灰产如何运作？
网络黑灰产是一个庞大的产业链，猫池厂家、卡商、接码平台通过手机黑卡、猫池设备、验证码等构建起了一个分工明确、紧密结合的黑灰色网络。
黑灰产由上游资源提供者（包括黑卡、黑IP、账号、账户认证）和下游的变现细分产业（包括薅羊毛、流量欺诈、数据爬取采集、引流）构成。
黑卡业务的流程是卡商从上游的卡源和猫池商家那采购手机黑卡和猫池设备，将黑卡插入猫池设备并接入卡商平台，就可以承接各种验证码业务。接码平台通过接收验证码模拟真人验证，从而注册虚拟账号，进而蓄养大量的虚拟账号。
黑灰产下游的变现细分产业包括薅羊毛、流量欺诈、数据爬取采集、引流等。拼多多优惠券漏洞事件就是典型的黑灰产薅羊毛。
商家为了拉新、宣传、促销，会发放折扣券、优惠券、抽奖等福利。黑灰产羊毛党利用蓄养的大量账号来批量盗取这些优惠券，然后通过Q币、电话费、出售等渠道进行变现。
另外，羊毛党还会成立很多社交群，让大家来提供“薅羊毛”的线报，然后让黑客去破解这些平台的活动。
在拼多多优惠券漏洞事件中，原本是拼多多与江苏卫视《非诚勿扰》）开展合作时，因节目录制需要特殊生成的优惠券类型，仅供现场嘉宾使用。黑灰产团队通过破解生成二维码后，使得每个认证信息的用户可以领取一张无门槛的100元优惠券。
黑灰产中的羊毛党
黑灰产业链中影响最广的是羊毛党，他们掌握包括移动设备、手机账号等资源，通过大量掠夺优惠券、红包等大众看起来非常小的利益点，使商家精心设计的营销活动毁于一旦。
尤其是一些电商、互联网金融服务平台会不定期发放小额优惠以积累用户，不法分子则不以真实消费为目的，通过大量账号配合快速自动化工具，迅速采集小额优惠并获得返利。
从某些电商平台统计来看，70%以上的优惠券都被羊毛党薅走。
前几年，东鹏特饮就曾在“扫二维码领红包”的活动推广中惨遭“薅羊毛”。渠道商和羊毛党手中的微信账号有限，但码却很多，他们以略低于最低额度红包的价格贩卖，最终使东鹏特饮付出大量营销资金后，收获的却是大量僵尸用户。
2014年广州新成立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为了吸引消费者购买自己的理财产品，这家公司发行了价值2个亿的各类优惠券，结果被一个5000人的羊毛党团队抢走优惠券后，全部用于购买期限在半年内兑换的理财产品，而该金融公司没有足够的资金应对，最终导致破产。
2018年12月17日，在星巴克上线的“星巴克APP注册新人礼”营销活动中，黑灰产利用大量手机号注册星巴克APP的虚假账号，领取活动优惠券。星巴克紧急下线了该活动。据估计，如不及时止损，按普通中杯售价估算，短短一天半时间，星巴克损失可能达1000万元。
被薅过羊毛的还有苹果、滴滴等著名企业。
在羊毛党的圈子内，不少骇人听闻的案例被传为“美谈”：某上市公司用现金激励推广直播软件，但10亿元以上的主播奖励大部分被羊毛党以黑卡套走；某电商平台发放“满2000元减50元”优惠券漏设使用门槛，有羊毛党一人就狂刷1.7万单……
面对羊毛党来袭，有电商平台紧急召回已发出的货物；有知名品牌紧急叫停活动。但经验丰富的羊毛党大多掌握专有洗白渠道，青睐高流通性的话费、Q币等产品，一旦变现就难以追回，很多平台不得不吃哑巴亏。
结语
拼多多被“薅羊毛”事件，揭开了国内黑灰产业链的冰山一角，也为其它企业平台敲响了警钟。
凭借着社交电商全新打法，成立仅三年时间的拼多多已经是国内最成功的独角兽企业之一。摩根士丹利近日发布研究报告，首次把拼多多纳入研究范围，给予“增持”评级。
而被“薅羊毛”后，拼多多股价不降反升，市值大有超越京东之势。
财报显示，去年第三季度拼多多的销售及营销费用高达32.3亿元，但其研发费用仅为销售和营销费用的1/10。
派代注意到，拼多多目前在招聘平台发布多个与风控相关的职位，包括风控总监、风控策略/模型专家等。
亡羊补牢犹未晚，软硬件的提升不能落后于业务的扩张，拼多多被“薅羊毛”事件，也该成为所有企业的镜鉴。而“薅羊毛”，只是黑灰产的盈利模式之一。
